一旁毫无防备的柳如颜,顷刻间,他便能让她当场毙命。
在他对面,柳如颜背对着他,忽而问:“晏初,你说这世间,真有人可以做到无情?”
她默了一瞬,继续自言自语:“兴许是有的,即便我待他再好,救他性命,但立场不同各自为谋。可真论起来,他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对待敌人何须心慈手软,我只是恨,恨自己。”
柳如颜侧过脸,眼睛半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我爹没了,泉叔也走了,你说,从此以后,我还能信谁?”
话落,沈晏初凝向她,唇角微微抿起。
“当初我背井离乡亡命天涯,此生注定会孤独一生,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之人。”她一边说着,抬起眉宇,“但幸而我遇见了你。”
“魔头,我可否还能再信你一回?”她淡淡地说。
沈晏初沉默以对,袖中的手缓缓放下……
失忆后,他们一路往南,险象环生。
正如那日在汴河,他被望风楼的杀手拖入河底,是她拼死相救;方才遭遇兽群,亦是她竭力相守;甚至乎,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哪怕是全盛时期的柳家郎君,也并非本尊的对手。”沈晏初声音冷冽,“暂且饶过你一回,下次我绝不心慈手软。”
柳如颜蓦然回头,见男子斜睨看她,眼里轻蔑至极。
她忽地笑起,眼中笑意流淌。
“你笑个什么?”他沉下脸。
柳如颜摇着头,但她知道,哪怕恢复记忆的沈晏初,也并非是什么绝情之人。
她眼里笑意盈盈,见他决然转身,依旧冷漠孤僻的背影,望着洞外的方向。
这时,耳边传来筚篥声,听上去像是董轻弦在吹奏。
筚篥声以幽怨著听,此刻的曲子调不成调,音色说不出来的古怪,夹杂着无数低沉旋律,犹如百鬼齐鸣。
柳如颜听不出什么门道,但她惊奇的发现,那些石龙子像是受到人指引,纷纷四散开去,露出原本堵住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