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十年秋天,完成了抗金这一历史使命的赵宋官家在他真正的龙兴之地明道宫钦定了许多大事,例如迁都,例如钦定了建炎中兴三十六臣子,更有甚者还一刀劈了道祖像玩玩。当然,最后这事,除了杨沂中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个别道观惶惶不可终日外,别的臣子只当官家皮一下而已。
毕竟要是不任性,他也就不是我们熟悉的赵官家了。
但别的事情却不小,尤其是迁都,别说多少东京豪族如丧考妣,恨不得扯住官家的大腿,让他再看一眼忠诚的开封,就是此番被解救出来的平民百姓,也不想再去那燕京苦寒之地。
但即使是再大的怨言,也只敢私下说说。灭金国、平西夏、臣辽蒙之后,在这个封建思想浓厚的儒家时代,赵玖作为君王的个人威望可以说已经达到了顶点。文臣武将也好,皇亲国戚也好,再也没有人,可以再以任何形式阻拦他已经决定的事,除非他觉得自己的脖子比金兀术和完颜娄室的还硬。
至于守旧文臣爱唠叨的祖宗之法,都不用官家开口,头号鸭粉、生怕再次被抛下的西府宰相、枢密使张浚就给顶了回去,“艺祖开国百七十年来,哪位先帝亲临过燕京?”
据说赵官家听说后,还感慨了一句“士大夫百年皓首穷经论证的正统,不如太宗当年就在高粱河打一场胜仗啊。”
这话太过诛心,以至于连最爱挑毛病的御史中丞李光也只能当自己临时性失聪。
倒是前公相吕好问一向持重,到底建议官家还是应该回銮东京了,迁都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官家挟大胜之威,固然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很多事如果不安排好了会出无穷无尽的纰漏,刚刚安稳下来的国家也会动荡,那就不好了。
但赵官家还是过东京不入,直接过绍兴渡口后骑马去了燕京,当然不是觉得吕公相说的不对,而是,另一位吕相公——前燕山路经略使、河北大总管吕浩颐于十月底病逝于燕京,享年六十五岁。
尽管此前大家都知道这一次北伐已经耗尽了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