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是洁白的底,似是有暗纹,但在这灰蒙蒙的天色下看不清楚。笼罩在白衣上的,是一层稍短的蓝色绸缎,与底色相得益彰,衬得这位女性像是一件婀娜端方的青花瓷器。谢辙莫名感到眼熟,那做工似乎与归海氏的衣裳相似。可应该……只是相似吧?毕竟,归海氏身上的可是龙绡,这又会是什么呢。
“是了,这位夫人……我与友人正是在讨论无庸氏。您也知道他们的事情吗?”
寒觞回应着她方才的问题,心里有些惊奇。这群人的恶名之盛,已经家喻户晓到这样的贵妇人都有所耳闻的程度了吗?
“无庸家,他们在妖怪中臭名昭著,早非一两日之事。”夫人微微颔首。
寒觞略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她。他难以判断她的身份,可以他的感觉来看,这位夫人并不像妖怪……至少,不像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妖怪。
他旁边的谢辙也辨认不出,却皱了皱眉,感到一丝顾虑。夫人给他一种奇异的直觉,似人非人,似妖非妖。这令他不安地想起恶使,但妇人与他见过的恶使都大相径庭。难道她是半妖么?也不对,泷邈与她,在他的感知里,也像两类人物。他试探着问:
“听起来,您还挺了解妖怪的事情。”
“我有一些身为妖异的朋友,曾与我提及那些人的恶行。”夫人轻声叹道,“任何有良知的人,只要曾听过,便很难忘怀那般丑恶之事。”
世上将妖怪视作异类者甚多,却鲜少有谁像无庸家族一般,有所计划规章地,以比对待未开灵智的鸟兽更残忍的方式,迫害同样具有智慧与情感的生灵。
他们将妖物豢养,限水少食,鞭打铁烙,都是常事。生生挫折妖类的锐气,伤害身体与精神,直到被迫服从,为其所用。无庸家族对妖怪了如指掌,熟悉每种妖异的喜恶,以不间歇的噪声或光照折磨感官神经敏感的族类,或在妖物最脆弱处施加咒术,反复磋磨,这些事于他们而言易如反掌,稀松平常。
他们对妖怪心中最柔软之处亦是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