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年轻了。
二十岁?十八岁?还是十六岁?他们实在猜不透,只觉得比柳声寒君傲颜都要年幼。先前看到梳妆台前的身影,几人只是以为她身形瘦小,没曾想正脸看上去就这般稚嫩。可她也不让人完全觉得是孩子……她脸上沉淀着某种特别的气质,与柳声寒有些相似,却也不完全一样。她保养得很好,日常的医食滋补一定都是精心准备的。松川阳没有说错,她一眼瞧上去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主,脸色白如游云,笑容都像是春天还未着色的花苞尖尖儿。
祈焕暗自腹诽,有些老人家这是吃了嫩草,难怪如此上心呢。若不是柳声寒即刻行礼,其他人也差点忘了礼数,连忙补上。国母并不介意地笑着,轻声说道:
“不必多礼。”
她一开口,轻柔的声音顿时安抚了几人因为没法睡觉的些许烦躁,凭谁也没法对这种声音的主人来火。国母往前稍微欠了身子,调整坐姿。
“这么晚召见你们,本宫也是愧疚有加。这朝堂的大小之事,我本是不过问的,只是托松川阳这个灵光的小子讲给我听。有时候,陛下也多少与我说一些……但他怕扰了我的心情,从不说那些连他自己也不高兴的事。你们初来造访的那天,我大约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那您一定也知道,您那陛下请我们吃哑巴亏的事儿了。”
“嗯……我在这里代他给诸位客人道个歉。”
她正要起身,祈焕等人连忙摆手说使不得。白涯的措辞并不礼貌,但态度还算过得去。他大约也是不想和一介真正的弱女子计较,毕竟整件事和她没什么关系,她更没什么错。
君傲颜走上前,再度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
“您召见我们,想必除此之外还有要紧的事。您但说无妨,我们也不必兜兜转转了。”
国母又叹了口气,多少有几分无奈的意思。她没有否认。光影之中,那张年轻的脸庞带着惆怅,这一瞬又让人错觉着她其实年长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