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样的荒芜之地是不该有小姑娘独自生活的。
她看上去约摸十三四岁,正是微脱稚气的时候。她的脸型还有些肉乎乎的,泛着可爱的两团红晕。她身上红衣鲜艳又漂亮,像是黄昏时分的火烧云,摘下来,裁成段儿穿在身上。衣边儿和袖口都缀着几团白绒绒的棉花,仿佛洁白蓬松的积云。她棉袜踏进木屐,灵巧地蹦跳着,轻盈得像随时能飘浮起来。
干涸皲裂的大地满目疮痍,她是唯一盛放的花。
小姑娘住在一座破败的院子里,里面有一座老旧到快要倒塌的土坯房,房顶的茅草被卷得太多,天光零零散散漏进来。院子有一口井,已经干了,但一旁的参天大树还活着。那棵树汲取的是更深层的地下水。它活了很久,久得数不清年轮,它的根系牢牢钳住了灰黄的土地,如它的树冠一般庞大,几乎笼罩了整座院落。它的高度足有五六丈,即使现在光秃秃的,也不难看出巍峨的树姿。
小姑娘挎着满水的木桶,蹦蹦跳跳地往回走。按理说这满满一桶水分量不轻,在她手上却像个空桶似的轻松。只不过她有些冒失了,水洒了一路,等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的水只剩半桶不到了。那些洒出去的水很快被饥渴的土壤吸收,连水渍也没有留下。
“咦?不在吗……”
小姑娘挠了挠头,又往屋外退出几步。她环顾四周,终于在那唯一的树上,发现了那个奇怪的男人。他不知什么时候上去的,坐的位置也很高。他呆呆地靠在那儿发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你怎么在这儿啊?”小姑娘放下水桶,叉着腰,“我就说我头上沉甸甸的。”
男人突然从发呆的状态里惊醒,他对她点点头,从树上直接跳了下来,倒也毫发无伤。
“喝点水吧?你一直很没精神。已经三天了,也什么都没吃,真的没问题吗?”
“我想是没事的吧。麻烦木棉姑娘了,多有费心,不胜感激。”
“嗯……”
被称作木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