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山扫阶而上,左侧的影子慢慢缩至脚下,阶顶可见,目标达成,今日也只能到此为止。
三千大道,一人独坐。
自布裹子里取出一抔青红的果子,是昨日做糖果子剩下的,有些发蔫,一口一个,味涩、微苦、偏酸、回甘,当真是‘五味杂陈’。
这种果子生在山脚,从春天开花结果直到秋末,因长相不佳,直接吃味道更难让人喜欢,所以小镇除了姐弟二人从来都无人问津。
少年自顾自地啃着果子,满口酸涩,毫不在意,目光所及处是山下小镇,风光无限,眼神幽幽处,不知是毫无波澜还是波澜不惊。
此刻,少年并不知不远处山上的崖顶,有人正注视着自己,因自己觅到了破镜的良机,亦无法看见近在咫尺有个鬼灵精怪的女娃娃一直在看着自己,在自己眼前忽左忽右,闪来闪去,乐在其中。
少年自记事起,每日清晨都会和姐姐来这北山山脚摘果子,天微微亮姐姐就会叫醒自己,姐弟俩穿上大两号的衣服,每次姐姐走在前面头也不回,自己在后面连跑带滚,小腿摔得紫青,也绝不敢掉一颗泪珠儿,因为姐姐可凶了,要是哭了的话,晚上肯定要一个人睡另外那个大屋子,所以少年自小便练得了一副很能忍得住的性子。
到了正午日中时分,姐弟两个在河里洗净果子后便返回家里,匆匆对付一餐后,那个时候小小的自己便要将果子按照红、青红、青,三个颜色筛成三堆,再用阴干的柳树枝子串起来,六个一串,才开始干这活儿的时候少年还很小,手脚还没有长开,难免串得东歪西斜,小手扎伤过无数次。
果串儿串好后就要上糖衣,这个复杂的工序就只能姐姐来了。
姐姐只比自己大三岁,蜡黄面色,因为没有灶台高,所以每次都是站在灶前木墩子上一圈一圈不停搅着锅里的糖水,直到糖水能裹住筷子拉出长长的线,再把有些东倒西歪的果串儿重新穿好,然后在糖水中一滚,在空中拉出长长的线,巧妙一抖将金灿灿的糖线儿都停在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