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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极力描补,宋景壬本就没有什么口才可言,这话还是说得有些刺耳。
他话里话外,显然对吕贤章所谓的“探哨”并没有半点信任,但后者却并不以为忤。
“本官又岂会不知?”吕贤章道。
此刻不是正午,阳光虽不至于极甚,却晃人得很。
他眯着眼睛,将视线越过高耸宫墙,远远望向东面方向,俄顷,又收回目光,看着宋景壬道:“宋准备,此刻只你我二人在,本官便不说那些场面话了——你当日是殿下亲自出面收归,又是正统禁军出身,此时便如同天家心腹……”
他一手背在身后,先还拉拢几句,才道:“方才在殿中,我不好说旁人事——裴雍毕竟根基坐在西北,与你多有不同,不知心思,更难辨意图,他将城中精锐全数带走,又借了抗敌由头四下借兵,若是最后另生企图,京中总得有一二防备。”
如果换做其余人,哪怕不立刻应承,多少也会敷衍几句,不至于叫对方当面下不了台。
但宋景壬于人情世故上一向拙钝,尤其不擅随机应变,看到吕贤章如此郑重,已然全数当真,于是也把心中所想和盘托出,真个不说“那些场面话”了。
“参政并非军功出身,恐怕对军中情形不太知晓。”他叹了口气,“如若裴节度生有异心,城中无论如何小心防备,皆是无用……”
“裴节度要调兵,便是手头不持蔡州诏书,难道有人敢做不应?便是不应,些微兵卒对上西军,也浑似蚍蜉撼树……”
宋景壬自认说的是实话,吕贤章却不愿再听,只不悦道:“难道禁军精锐全不能抵抗半点?”
又道:“只要能拖滞一时,为殿下争出少许空隙……”
宋景壬更觉诧异,道:“裴节度都甘为殿下驱车驾马,若真有异心,何必做到如此份上?”
“况且以殿下向来行事,裴节度当真有了异心,她也只会设法居中斡旋,又怎肯弃城而走——恰才殿中情形,参政不是与下官一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