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今日流民生乱,若非殿下亲至已经闹出大麻烦,我听手下报送本月案件,仅三日内斗殴滋事、入室偷盗便有数百起,天长地久,谁人能安住?”
又道:“钱惟伍之事尚无定论,下官在禁军里并无根基,未必支使得动,与其在此处白费力气,不如节度出手,必定手到擒来。”
裴雍淡淡问道:“城防、治安、流民之事都叫我接了,俱是脏活累活,那吕官人手头还剩什么?”
吕贤章尴尬道:“为国为朝分忧,为陛下分忧,怎好样样计较?”
又道:“春耕在即,府内人口南下,良田抛荒,城中也有无主房舍,正要一一点清,才好做后续安排,另有粮价高企,百姓怨声载道,若不去理会,迟早生乱……”
他一边数,一边道:“其实府衙所领差事一般又脏又累,比之治安、流民,只有更难……”
裴雍便道:“既是春耕、户籍、民屋、粮价之事如此艰难,不如我来接手,吕官人去管那治安、流民?免得叫旁人看了,认定我挑肥拣瘦,只把难事扔给京都府衙。”
吕贤章登时色变,还想强辩,见得对面人脸上表情冷淡,已是浮现几分不耐,又看其人右手搭在腰间,扶着剑柄,看似毫不起眼,可那剑尾比之寻常刀剑还长,在其身前隐约若现。
他心中遽然一惊,这才醒悟对方身份并非寻常朝中只会折子来折子去的同侪,也非那等忠心朝堂的将帅,杀心一起,若领兵挟了宫中殿下,就此反了,自己又能奈若何?
要是此人再将事由推到自家身上……
思及此处,吕贤章再不敢拉扯,一面心中默念“相忍为国”四字,一面躬身行礼道:“是下官一时失口,城中桩桩件件俱是棘手,尤其治安、流民、城防,我经验不足,又无倚仗,着实难以招架,此时迫在眉睫,无人能管,只好请节度出手来援……”
他说这一番话时,憋屈极了,却不得不强自忍着。
因知那裴雍跋扈,绝不可能只靠一二言语便能说动,若无好处,怎会接下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