缟素漫天,恸哭连连。
宁昌的棺木是二年前便备好的。
顾家儿郎,披甲之日便备齐寿材,是顾门忠心,亦是置生死于不顾。
宁夫人已哭晕过去了,少夫人也因悲痛难捱腹痛不止,灵堂里只有宁浮一人。
程聿迈步而入,点燃三炷香,插入香炉。
宁浮手扶棺木,凝望着爱子遗容。
“宁将军,节哀。”
程聿缓声道。
宁浮垂在身侧的手握得极紧,他问:“程先生可有线索?”
程聿静立在灵堂中,不答反问:“宁公子平素与哪方交情更好?”
他这话问得极直白,更是个极难回答的问题。
宁浮转回身,猩红的眼眸瞪着程聿。
他目光如何凌厉程聿都瞧不清楚,仍旧淡然处之,全不在意的模样。
宁浮一拳砸在棉花里,瓮声瓮气的回答:“我是顾老元帅义子,自尊顾氏祖训,惟忠于圣人。”
程聿拢着大氅,声音不疾不徐,却咄咄逼人:“我问的是宁昌。”
“吾儿亦是如此!”宁浮目龇欲裂,恨不得把眼前这人一掌拍出去。
程聿半阖着眼,听了这话后清冷的眸底划过一抹戏谑。
他转身往外走去,临出门前只说了一句:“亚岁之日,宁公子的身后事不便铺张。言尽于此,宁将军节哀。”
他走入风中,径直离开宁府,被骁骑卫的兵士扶上軿车。
“大人,回府吗?”
“嗯。”
绣止府的门前停着辆内宫马车,车旁立着个掌事姑姑,腰间还挂着云影殿的腰牌。
姑姑瞧见程聿下车,立即便迎了上去。
“程司丞,司昭仪问,织花姑娘的死因可查清了?”
程聿皱起眉毛,眉间那道细纹又深了些。
姑姑垂眸行礼,淡声道:“织花姑娘是昭仪旧友,如若绣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