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峋问。
竞庭歌未料及,更兼霍启绣峦都在旁边——哪怕他二人该都有数,不好这么明目张胆吧?对外头扎帐篷护驾的兵士怎么交代?
“绣峦姑娘先选。”却听身后霍启轻声。
竞庭歌方注意到第一层,也就是他们所站铺着皮毛的地面上,也有帐篷,也是两架。纵观整个高阔室内,四顶帐篷实如四间独立的小屋。
所以是主居二楼,随从住一楼?
绣峦明了状况,“先生选哪侧,奴婢睡同侧便好。”
竞庭歌也便不扭捏,“青川规矩,以左为尊,臣睡右边。”
床位敲定,行装安顿,天竟已黑,却没人觉得饿。
“时辰尚早吧。”极寒之地,冬日昼短,阮雪音在最近一次通信里就说,这月份恐怕只有两三个时辰天亮。
慕容峋已来过两回,点头道:“直接去泉边吧。你要不要带上画具?”
丹青本她所擅,又兼此来为神光,自要描摹记录。
画具是专程收拾起来的,拎起便可出发,主仆四人并一队十人护卫走出雪林向一片平缓山坡行进,爬了许久,直走得竞庭歌小腹坠胀,就要坚持不住——
那片暗夜星空下沉碧的水域赫然入眼,掩在深雪雾凇间,袅袅热气腾。
竞庭歌与绣峦睁大了眼。
慕容峋与霍启并非头回见,一别经年,仍是睁大了眼。
兵士成列通通睁大了眼。
造物者天成的世间至美,总能让不同人在同一刻,完全统一审美。
主君默许所有人站在原地观赏良久。
然后与竞庭歌又多迈几步,到了水畔。
热泉的热并未融解水畔的雪,两人选定一棵挂满雾凇的大树,拿出沉厚皮毛铺在树下,又展开画具,席地而坐。
“手炉有么?”慕容峋知她月事至,寒冻之地上走这么久必不好受。
“有的。正捂着。”绣峦妥帖,而她早在行进之时便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