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偌大的凤尾箜篌在晓山手中噼啪作响时,凤首口中所含那串殷红的流苏随拨弦左右不匀地晃。
苏晚晚戴上了面具。也是洁白,极细的墨笔勾勒眉眼,丹朱点唇,左颊边近耳处一颗小而近微的痣——
太小可堪忽视,偏点绘在洁白无暇的面具上,也便与眉眼同样醒目。
叫人怀疑只是墨笔之误。
阮佋却在众人都注意到那颗痣时单手撑桌案颤巍巍站起来。
“你是何人。”他声随身势颤,叹息多过慌乱。
晚晚正拂袖遮面挡了面具一角,闻言手顿,下了一半的腰却没直起,停在半空似不知该不该停。
“你是何人。”
阮佋加重声量再问。
“圣君饶命!”鸨母应声快步至厅中央扑通跪下,“晚晚年纪小不知轻重,舞得不对,冲撞了圣君!还请圣君格外开恩!”这般说,又去望顾星朗,再往阮仲,
“还请陛下们格外开恩!”
“圣君不曾言错。”顾星朗波澜不惊,“只问这位晚晚姑娘何许人,妈妈不必惊慌。”
这一声妈妈倒喊得驾轻就熟,很有常客模样。阮雪音暗评断,终彻底转眼望席间相挨不远的顾星朗和阮佋。
“贤婿。”便见阮佋晃着头向顾星朗,“以为贤婿此来是问朕七年前旧事。竟然不是。”
“岳丈何意?”
顾星朗的波澜不惊是阮雪音见过最精准的波澜不惊。大部分人于场面上起用此种状态会因用力过猛而显得冷,他不,反温然而至于静好,也就格外显得诚挚。
“贤婿安排观舞,又假作无意让这晚晚御前献舞,想来已知此人底细,欲以东宫药园开局。”
最后半句既出,场间众人皆有些变脸色。阮雪音显著快了心跳,定定然看着阮佋缓慢开阖的嘴。
“岳丈高深,小婿愚钝。”顾星朗平声道,回看阮雪音,眼神摇头。
“晚晚。”阮佋复向厅中央,白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