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焚而已。”
片刻深静,鸟鸣亦歇。
“与姐姐这样的人对峙,真是可怕。”段惜润面色也有些发白,藏在酒气晕红里,虚实莫辨,“好在光脚不怕穿鞋的,大错已铸,无可挽回,得到得不到还有什么要紧。玉石俱焚也是一种结果。”
“为什么要这样想事情。”阮雪音甚少抢白,但她忽然生了怒气,“为什么要把不至绝望的情形当成绝境对待?这世上有多少人,真的光着脚,他们都还没说,要玉石俱焚。”
“我远嫁祁国,第一年便失了君恩,眼看就要长长久久在深宫守活寡过一辈子。”段惜润也抢白,身体无恙,语速更快,
“此番伤了你,你回去岂有不告诉他的道理,怕是待会儿出了这道门便有人要拿我治罪。这般境地,不是绝境是什么?我不是光脚是什么?除了杀你至少还图个大业终成,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大业终成。”阮雪音重复,只觉五脏六腑皆揉至一处,排山倒海的阻滞感涌上来,
“为这么一场所谓情,杀了我,再真的将你自己推入绝境,这叫大业?惜润你生在皇族站在高处,能看到世间大多数女子看不到的风景,为何不把目光放远放宽些?”
她且说且喘,该是药力所致,嘴唇亦开始抖,
“我进来的时候,你说韵水将乱,要陪父母共度难关,现在算什么?与白国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与你父母的命途、段氏的前程相比,这叫什么大业?你三个姐妹夫家都在洛王帐下,你大姐姐那边尚可商榷。还有那么多事你可以做。”
终于用光了最后气力,她大口喘起来,
“帮你父亲定国本,临阵御势,力挽狂澜,让他能闭着眼正寝。这叫大业。”
段惜润扶阮雪音从木楼中出来时,车夫还候在院外。
林中无风,院子空寂,两棵桉树开着红彤彤的花。
一路无言,二人穿过庭院,至车前阮雪音轻碰一下段惜润的手。“去吧。你那三个姐妹不是省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