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顾淳风。
“嫂嫂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是折雪殿今日无饭,上我这里来蹭?”
时近正午,日头高悬,满庭松月樱早已过了花期。阮雪音含笑不答,经过那一把把仅剩绿叶的碧伞时轻叹:
“今年花开没几日我便出了宫,总共只赏过一次,可惜了。”
“那自然还是跟九哥出宫高兴啊。四月草长莺飞,与情郎夕岭漫步,岂不比闷在灵华殿里同我赏樱强多了?”
“各有各的好。”但四月这趟,所获太多,确实远胜松月樱,更胜夕岭。
两人入正殿,北侧长案上安置着一方彩釉梅瓶,其间大捧粉白芍药开得热烈,粗略看去,至少二十朵。朵朵大如玉盘,清艳幽香像是要从瓶口溢出来。
“开得这般好。连一个花骨朵都无。”阮雪音驻足称赞。
“可说呢,昨日我还问过她们,好歹先摘些半开的骨朵来。这种盛放的插不久,没几日便要扔,怪可怜的。”
阮雪音心下一动,“是你殿里的人摘来的?”
“是吧。”顾淳风眨眼,“前几日不知道谁,摘了一大捧忘了拿进来,放在殿门口。这捧好像又是新插的。”便去看案几上瓶中那些,又转眼问阿忆,
“昨晚才拿进来的吧?”
“是。”
阮雪音饶有兴致,“是哪位宫人摘的?”
“这就不清楚了。”阿忆答,“仿佛又是谁从外面抱进来的。”
阮雪音微一笑,同顾淳风往偏厅去,随口道:
“放在大门外,不像是哪位宫人摘的,倒像是有人专程采了来送你。”
“啊?”
“婢子们常年在后庭当差,都知道采鲜花要摘骨朵,或者半开的,便于插瓶水养。一股脑全摘这种花开正盛的,多半外行。”她低下声量,
“像是男子干出来的事。”
顾淳风呆了呆,乍想起几日前同沈疾在园中拉扯过一支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