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道自然没有抬脚,依旧光脚着地,冷眼居高临下看着范无救。
他又不是地藏菩萨座下的那头谛听。
让坐就坐,让躺就躺。
至于别人捧他臭脚这事儿,陆之道也是真不稀罕。
若是他放出话去,阴司内想给他的穿鞋的人能从察查司门口排到阴律司门口去。以前范无救便是想这么做,可能都排不上号。
但今时不同往日。
尽管在以前,范无救的地位比之他陆之道差了好一截。但现在,对方生死簿在手,算是大家默认的阴司一把手。
范无救以身份来做这种事,别说是不是心甘情愿,但这种态度,本身就是一种服输的表现。
而既然对方服软,那他自然也不好再借题发挥。
得理不饶人这种事,不是他陆之道的行事风格。
陆之道剧烈起伏的胸膛忽然平静了下来。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自然不是会被情绪随意左右的人。
不过尽管这样,但他还是不愿给这小子什么好脸色,冷笑一声,伸出手:“陆某现在不过一介白身,哪里敢劳烦范大人做这种事!怕不是折煞陆某了。”
范无救也没犹豫,便将手中的靴子递给了陆之道。
他很清楚,他便是想帮对方穿靴。陆之道也不可能真的接受。
陆之道不是黄石公。他范无救也不是张良。
倔老头虽然脾气倔,但是说话做事,必在规矩之内。
这样的人虽然很难让人喜欢,但也很难让人讨厌。
而他若是再执意这么做,反而会过犹不及,惹倔老头生气。
“陆先生这是哪的话?无论从哪方面来看,您都是我的前辈。小范我在别人面前当个大人就够偷着乐的了。在您面前,哪有我摆谱的余地?”
陆之道头也不抬,穿上靴子,试着踩了两下:“无事不登三宝殿。范大人千金之躯,光临寒舍,有何指教?是要请我离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