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奠完两位忘年交之后,大愚又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黄米饭,走到呆立的周大少跟前,将腾腾热气扇向周大少鼻尖,同时轻声笑道:“开饭了。”
片刻之后,周大少睁开眼睛。只是他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大愚,眼神中却流露出迷茫的神色,口中更是问起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是哪儿?远乡吗?你又是谁?”
而对周大少如此怪异的表现,大愚却并不惊讶。
这种情况,他见得太多了。
黄粱一梦这道术法,若不被打破,那这一梦,便是一甲子时光。对许多修士而言,一甲子不过眼睛一闭一睁的时间,但对于许多凡人来说,却是比一辈子还要漫长的时间。如此真实的过完一个甲子,已经足够许多人忘掉自己的“前世记忆”了。
而真正能从黄粱一梦中醒来便立刻回归本真的人,终究是少数。
坦白说,大愚行走人间这么久,除了自己之外,只见过两个这样的人,他们一个叫公千古,一个叫私一时,二者皆是悠悠岁月长河中堪称前无古人的风流人物。
这样的人物,心中皆是纯粹的理想与信念,若用修行界的话来说,便是“近乎得道”的“真人”。黄粱一梦纵使再神奇,终究只是虚假的幻术,又如何可能欺骗得了,这样的真人?
他这个未来弟子的命理虽然奇特,根骨也算不错,但在修心一道上,却只能算是个娃娃,有此表现,实属正常。
大愚对此没什么不满的。
人无完人,世界上又不总有他这样的天赋异禀之人。
平凡才是这个世界永恒不变的主流。
何况自己收徒弟,就是图个合乎心意,能跑跑腿就行了。要那么高的修行天赋做什么?要与人论道打架,和尚自己去不就行了?难道还用得着小辈撑腰?岂不笑话?
而且刚才周大少活的一甲子经历,他也看了个大概,对于这个未来弟子的心性也有了一点的了解。虽不能做到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