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说法,杨大伟本能的反感,想要反驳,可却又无奈地发现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反驳。
他很清楚,他始终是个旁观者的角色。
在获取金钱赔偿和将伤害自己的人绳之以法这两个选择前,受害者选择了前者,这固然不一定出自自愿,甚至直白一点,是受害者面对残酷现实无可奈何地妥协,但毕竟是受害者自己做出的选择。
他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又有什么权力借着司法公正的名义去鄙视受害者,甚至要求受害者坚持司法公正呢?
可即便能明白这个浅显易懂的事实,可他的内心却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如那个刘师兄一般,堂而皇之的接受。
他只能双手掩面,上下揉动几下,不服输却也有气无力地说道:“不对的就是不对的。”
丁然也无可奈何地反问道:“可事实是,你能找到一个比这更好的处理方式吗?”
杨大伟当然不能,所以他只能继续默不作声。
丁然见此也懒得再对这个问题多说什么。
这种理念之争,从法律被制定出来的那一刻就存在了,可近万年时间过去,持有两方观点的人唇枪舌战过,甚至真刀真枪的拼过,但依旧谁也说服不了谁。
世界总是这样,有太多东西对立。而面对这些对立,人类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是在几个都很残酷的答案里,挑选出表面最温情的那个。
“其实导师的想法也和你一样,在邮件里多次表现出痛心疾首的责备。但和你一样,导师也找不到一个更加正确也更加温和的方式来解决这种矛盾,所以他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丁然忽然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人类之所以长有两只眼睛,就是为了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不过,如果说,刘师兄的做法还是情有可原的。那范坚强这种为了帮助委托人脱罪,假借正义的名义,骗取受害者的信任,从而获取证据并将之销毁的行为,那就是彻头彻尾的犯罪,没有丝毫可讨论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