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是冷漠的笑容,心知那话绝非什么好话。而他这么多年来,什么家长里短恩怨情仇没见过,念头一转,便知道那强盗头子究竟说了怎样的话。
这让他顿时没了胃口,再吃起这有些开胃的阳春面如同嚼蜡,实在没什么滋味,最后干脆放下筷子,端起杯子漱了漱嘴。
悟色抬起头,见鼠一如此形色,便知道对方应该是猜出了这番话的内容,当即也不再卖关子:“看来老哥已经猜到了。没错,那强盗头子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特意感谢了老王头的一饭之恩以及帮忙探路的功劳。”
“呵呵,这可比杀了老王头一家来得更为阴狠。后面的事情想必也不用我在多说。那些村民听了强盗头子的这句话,顿时就便将老王头当成了此次灾劫的罪魁祸首,责怪他有钱乱显摆,招来了强盗,不仅害得自己儿子身死当场,还让整条村子的人都替他背了黑锅。群情激奋之下,各式各样难听的话语排山倒海一般袭向老王头一家。”
说道此处,悟色停顿了一下,来了一句人生感慨:“人啊,总是这样,一旦遭了劫难,倘若无力报复施暴者,就喜欢怪罪于同为弱者的受害者,将自身的不满尽数发泄在弱者身上,成为一个新的施暴者。明知道这么做对于迫害自己的施暴者毫无任何影响,却仿佛是自己奋力反抗过了一番,顿时心安理得起来。”
鼠一专心喝着茶,不肯说话。
见鼠一不愿搭腔,悟色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老王头一家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打头风’,丧子之痛都无处排遣,又被同村村民一起指责。他不过是一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气急攻心,加之伤势发作,一口血喷溅出来,随后便昏了过去。”
“那些村民好像还剩了点良心,见此也只能偃旗息鼓。当然,也可能是骂够了,又因为是在睡梦中被人吵醒,穿的不多,刚才危机时候没感觉,此刻危机过去,冷风一激,便有些吃不消。一个个不用人说,便也都各自一边骂着娘,一边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