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池走出病房时习惯性推了推镜框。
他其实没什么度数需要戴眼镜,这是平光镜。
一声悠悠冷笑自前方传来。
程晏池淡然扫向声源,程昱川抱臂斜倚墙壁。
两个男人交汇的目光犹如冰火碰撞。
程昱川看着身形颀长的程晏池,五味杂陈。
很小就知道自己有哥哥,只比他大两岁,他的母亲因为那个可耻的第三者备受冷落。
至于父亲……
程昱川勾着唇,眼里玩世不恭的况味一点点消沉。
他父亲探望这对母子的途中遭遇空难。
所以他们生来注定要成为天敌。
“程晏池,你是真心认祖归宗还是想讨债?”
程晏池挑眉,喉骨里溢出懒散的笑音:“你猜。”
程昱川俊朗的面孔蔓延冷肃:“我绝不会让你伤害我妈,恒远你也同样别想染指半分。”
“你刚刚还问我是不是讨债。”
程晏池压着剑眉,语调平静得骇人。
程昱川冷峻的面色微变:“拭目以待,看看你究竟是血本无归还是连本带利。”
程晏池慢条斯理转动袖扣,低垂眉目漫溢的浓寒能幻化出雾凇。
他没接腔,只越过程昱川身侧时拍了拍他肩膀,未施力,却显得更加羞辱。
*
盛微宁出院的翌日,接到了翻译任务。
程晏池让盛微宁上自己的车。
“去哪儿?”
程晏池浅色的衬衣熨帖得一丝不苟,淡声:“金殿酒店,葡国的大客户。”
盛微宁点头,思忖片刻,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翻了几张,念念有词。
程晏池的腿上同样放置笔电,他分神瞥她一眼:“葡语你说的那么好,还复习什么?”
盛微宁笑:“不能因为说得好就放弃温习,我以后要当翻译官,丁点的生疏都不能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