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风雪逐渐迷人眼,路上行驶的车子不知不觉少了。
雪天不好开车,容易车轮打滑,程晏池有意将速度一再减慢。
车厢内分外静谧,两个人心思各异,都没开口再说话。
暖气源源不断自风口输出驱散凛冽寒意,车窗蒙上浅薄的雾气。
若有似无的女人香飘浮鼻端,顺着呼吸渗透心脏,像藤蔓紧紧缠绕。
应母在盛微宁临走时塞给她两只大橙子,她随手放在仪表盘,清香的果味悠悠荡荡扩散,颇有些提神的效用。
程晏池目视前方,却拘不住自己游离的思绪,有些控制不住地恍惚。
盛微宁当初说的没错。
祭拜彼此的父母,这是他们面临的难关之一。
盛微宁不能坦然开口要求他带她去梁婧宜墓前,他也很难放下芥蒂去拜祭盛志豪夫妻,可别人却会好奇其中原因。
比如,他们将来的孩子。
这些问题,盛微宁应该都是考虑过的。
她像他一样,想不出解决的法子索性就抛之脑后不想。
但终归要面对的。
手机在盛微宁手中忽然旋出半弧,程晏池分散的思维立时归拢。
他侧首,盛微宁挑眉:“祁寒舟。”
祁寒舟打电话给程晏池挺出乎意料,可盛微宁却大致能猜到原因。
程晏池轮廓清漠:“找你的,你接。”
盛微宁暗忖,祁寒舟是不是被打傻了,明明拨她号码也能通。
“盛微宁呢?你们还没回家吧?”
凉薄的声线过耳,伴随不太平稳的呼吸声。
“我就是。”
盛微宁随手翻自己的包包拿出手机,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调了静音。
“我们在路上,就快到了,你找我有事?”
祁寒舟那边似乎也能听见模糊的鸣笛声,他淡淡回答:“我去见你们。”
盛微宁征询地看向程晏池,用口型比了几个字,后者缓慢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