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顾昕一面吩咐人摆膳,自己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端过来。
皇上没有接,看起来有些疲倦的样子,说:“我先去更衣,再洗把脸。刚从那地方回来,身上不干净。”
石磨巷其实不远,况且皇上肯定不是自己走着去走着回的。
那这个累,可能是心累。
等皇上回来坐下,喝了大半杯茶,才说:“看样子,就这两天了。”
顾昕轻声问:“他说什么了?”
“就清醒了一小会儿,一直说他错了。”皇上声音也很低:“朕嘱咐过,即使他在那里不能自由,但一应生活供给都不要短缺。但是……他瘦得只有皮包骨了。朕还记得那年中秋的时候,他眼晴还亮亮的,今天一看,都浑得映不出人来了。”
顾昕也是跟着崔道士出过诊打过下手的,知道人眼睛一浑,那差不多就算是活到头儿了。
“其实……他生得晚,前头那些事情他都没赶上。要说他自己有那么大的野心,倒也不见得,只是有人哄着,拱着,拿好听的话垫着,他就点了头,上了船,自己也不知道这船能开到什么地方去。”皇上抬起头:“他毕竟没见过当年的那些惨事,真以为谋反是风花雪月,场面上说说话,喝喝酒就能办成的事?那是真的要死人的,不光别人,自己也的命也是一样。”
先帝晚年时候,宫里,京里就没有太平过,哪一次出事不是杀的人头滚滚,先帝自己也差点儿在紫薇殿被活活烧死。兄弟十几个,到现在还活着的,皇上,景王,还有一个出继的武阳郡王,以及一个要咽气的最小的弟弟。其他人都是怎么死的,死的有多惨,东阳郡王大概没去细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