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面上不禁深现忧色,顿了一顿,续道:“两位此次有此一举,是为了不忍同胞相残,其实金汉早为一家,朝廷又何尝不是如此?山东民变四起,说到底也是由于蒙古侵犯,残暴害民,那些红袄军倘能归顺朝廷,一力抵御外侮,岂非大大的美事?只是举兵者大多为了私利而罔顾是非,因此朝廷不得不力加镇压。已灭叛贼郝定曾建元称帝,那是不必说了,就以尚存的三支贼军而论,那杨安儿和刘二祖刚于不久前先后称王,至于那黎人王,据我师父言道,更是深沉险狠、极富野心之辈。但他们纵然恶狠,终究难成气候,眼下只须两位将军及时悔悟,交还了军饷,郭宣抚使便可与我师父南北夹攻,贼兵指日可破,那时自可全力以御蒙古了。我和英王还可担保,一切既往不咎。此后两位仍可辅佐郭宣抚使,抗蒙护民,践行素志。”
他这一长段话听来颇为有理,最后更说得甚见诚恳。郭厉二人不禁对望一眼,一时都有些犹豫。便在此时,忽听得一人道:“不然!这位遂王爷此言差矣。”
这话的语气口吻与十二郎之前那句“不然!郭将军此言差矣”一模一样,只声音却粗浊模糊,听来十分怪异。众人看时,却是场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所发。这老人满面皱纹,亥下垂着一丛花白的山羊胡子,精瘦干枯,裹在一件宽大的陈旧布袍之中,瞧来也不过是个平凡的汉人老者。他身形瘦小,一直隐在郭厉二人之后,谁也没加留神,不料此时竟忽然开口,而声音又是这般古怪。十二郎不禁一凛,说道:“老丈何出此言?”目光灼灼的打量他。
那老人微微一笑,这一笑之中大现神秘,却又显得颇为狡黠。只见他缓缓捋着亥下胡须,目光半开半闭,肃然道:“你这后生虽为金国王爷,人倒也和气。老丈我站了这一会儿,有些累了,可否容老夫坐下说话?”也不待对方应答,便即坐了下来,轻轻捶了几下腰腿,又倒了杯茶慢慢喝了,闭目赞道:“好茶,好茶!适才没来得细品,唔,好茶!我老人家今日口福不浅。”
这茶馆取名“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