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无法解开的难题,他一路之上也不知寻思过多少遍了,每至想到焦头烂额、烦躁不已之际,便即心下自宽**:“反正眼下我是要随这大胡子去查探事实真相,这件事容以后再决定,眼下不必细想。”却不知这只是他心头烦乱之际的掩耳盗铃,自欺而已,内心深处,实已把这大胡子当成是和父亲一样亲近之人。但眼见那老者挟持大胡子来救,却容不得他再行推诿躲闪,不由得心中立时一片混乱。一时之间,心头只是反复滚绕着那些也许任何人都无法弄清的问题:
“这大胡子是我的杀父大仇人,我自然该当杀了他为爹爹报仇,但他确是真心待我,我又能下的了手吗?”
“老伯伯前来相救,我该当欢喜才是,可是心里为何如此沉重,暗暗为那大胡子担心?”
“老伯伯为了救我,若是不幸被大胡子的手下所杀,我自是伤心一世,决意为他报仇,也自会气恼、怨恨那大胡子,可是就一定会为此而杀他吗?”
“反过来说,若是老伯伯杀了大胡子,我会伤心似乎是一定的,但会因此而怪老伯伯吗?他终究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的,可是……可是我又怎能眼看着大胡子死于非命?”
他抬头向天,眉头深锁,口中喃喃而语,宛似失魂落魄。那老者挟持大胡子纵马驰至眼前与伤鼻人周旋,四周万千军马来回奔驰为保护他而围困那老者,他竟均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突然之间,他暗淡失神的目光中映入了一点殷红,那是鲜血,不错,那正是父亲临死之际背上所流的,此刻却正从大胡子脖颈之中流出的,足以融化他心灵甚至是天性的鲜血!刹那之间,他变成了一只在心底深处无声嘶吼的野兽,他不顾一切的冲将过去,抱住了大胡子。但这倒不是说,在他心头的天平两端,大胡子的分量胜过了他父亲,以及那位不顾自身性命前来相救自己的老伯伯。假如此时是大胡子用钢刀架于老伯伯项颈,而老伯伯性命垂危的话,他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冲将过去抱住老伯伯,而求大胡子不要杀老伯伯。因为,他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