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芽放在被子上的手不由悄悄地抓紧,强笑道:“沈大人,你莫不是听错了,我如今只有腿伤疼痛,最发愁的就是要误工了。”
她不愿说。
沈淮有些失望,却又觉在意料之中,他转头看一眼室外天光,站起身,手在袖中微动,一柄约七八寸长的匕首便出现在掌心。
他将那匕首的刀柄朝前,放在苏芽手边,“方才听你哭得委屈,怕是藏在心中的难事连你娘也不知道吧?也罢,你今日既不想说,我便暂时也不问。这柄匕首,你拿着防身。”
“我不……”苏芽本能地要拒绝。
“拿着吧,就当是谢你没让我淹死在河里,”沈淮自嘲地笑了笑,“看你也没什么趁手的武器,下次若再被人堵在桥头,也未必就碰巧还是窝窝囊囊的五个人,天暖了也不方便再借用人家腰带,直接动刀子比较快……若有官府找你麻烦,有我担着。”
苏芽微微张开了嘴儿,说不出话来,什么桥头,什么腰带?
难道腊月的合满桥上发生的事情,都被他看到了?
她心中还没想明白呢,沈淮却又将手向床尾。
苏芽无暇再想,问道:“你又要做什么?”
“我看看你的腿。”
苏芽忍不住就去看自己的腿,埋在被子下面呢,怎么看?
“凭什么给你看?”她立刻警惕地按住被角,“刘叔看过了,你站远点儿。”
沈淮转头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苏芽,我以为咱俩数次共患难,交情早就非同一般,是可以表达关心的距离……”
“完全没到!”苏芽果断道:“沈大人,你赶紧想一想圣贤书里的礼义规矩!”
“我在河里泡过,又在梁上待过,规矩什么的早忘了,”沈淮笑吟吟地道:“还是,你又想做交易?也行,我也可以把我的伤给你看。”
他说着,竟然真的作势要去解披风。
苏芽脸上警惕地看着他,心中暗藏期待——这厮贼胆,莫不是已经看破了自己暗中欣赏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