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还在……若是徐明还在,此时至少还有个知根知底、能及时商量的人!
沈淮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曹开河身上挪开。
他一直在观察着诸人反应。
今日清晨,他已经又仔细问过苏芽了,赖国金一线的人脉多少在心中有了轮廓,此时便有一搭没一搭地拉了个倒茶的小差役聊着,渐渐从人群中将几个人的面容给记住了。
其中便有那淮安知府孙长庆和山阳县的知县。
这二人此时也挺有意思,假如视线有形,他们定然早就把曹开河的头扳过来对着瞧了,可惜啊,这二人偷瞄了曹开河半天,却每每只得了个不动如山的后脑勺,此时他们的脸上虽还能忍的住焦急,可那屁股底下到底是坐不住了,换来换去的姿势,仿佛有虱子需要挠。
沈淮嘴角微微一弯,身体稍侧,对端坐一旁的钱御史小声道:“钱大人,我对这堂上的诸位大人都不熟悉,你看对面那两位,可是淮安府的知府孙大人,和山阳县的吴知县?”
钱御史顺着方向一看,点头道:“确是孙长庆,山阳县的那位我却是没接触过。”
“竟没接触过吗?”沈淮惊讶道:“我听说元宵节时,理刑、淮安府和山阳县三个衙门用莫须有的罪名,捉了不少人,将三个大牢都塞满了,民间惊惶不安,还是钱大人你刚正不阿,怒斥三家,最后将无辜百姓都解救了出来……怎么竟不认识吗?”
提到这件事,钱御史面上便多了神采,却摇头摆手,悄声否认。
“沈大人,传言不可尽信,下官虽然职责所在,却也不能上去便怒斥三家,”他本就对沈淮极为推崇,自那夜与沈淮共同经历滩涂生死关后,更视沈淮如忘年挚友,压根儿就没有装模作样的想法,这会儿便低声笑道:“钱某头没那么铁,跟他们杠得有甚意思?”
他将眉毛往上挑了挑,看起来意有所指,“下官宁愿往上顶一顶,死得其所。”
这动作在他那总是清高严肃的脸上出现,气质瞬间鲜活几分,还显出几分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