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川蜀,阴雨连绵。白帝城以北是延绵不觉的山脉,丛林环生,密不可透,以南是长江横卧,这一道天险隔绝了东吴宵小,想要乘胜西进的野心。此处作为行宫,再合适不过,虽然还未到盛夏,永安宫却已觉暑气蒸腾之热。
刘备卧在龙榻上,费尽全身力气想要站起身来,却只觉得浑身遍体,轻松异常,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
正在诧异间,听见上空有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玄德公!别来无恙啊!”
刘备抬眼一看,见到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一袭白袍,身姿飘邈。一手握着紫红色的楠木手杖,另一只手拿着一卷竹简,轻笑着看向自己。
“玄德公!”
“敢问先生是?”刘备一脸茫然。
“吾乃虚无观里,玉净道人是也!昔日关云长罹难时,魂魄四处飘荡,大呼‘还我头来’,度化云长的普净是在下好友,贫道今见玄德公承天受命,为国讨贼,却报憾而终,不觉惋惜耳!”
“抱憾而终?道长的意思是朕已经驾崩了?”
“玄德公请回头而视,一看便知!”
刘备将信将疑,转身望去,不禁怔住了。
自己竟然悬空于宫殿的上面,脚下一点点便是宫殿密密麻麻的砖瓦。永安行宫里,里里外外挂满白绫,三根丧幡赫然伫立于灵堂外侧,随风而动。
地上跪满了身穿素麻衣的文武百官,从门口一直排到灵前,自己则被一张枯黄色的苫脸纸蒙住脸颊,躺在灵堂棺木上。
阿斗披麻戴孝,跪在自己的棺榇前,哭得最是伤心,口里断断续续地嗫嚅着:“父皇!父皇!”。
“这么说朕真的驾崩了!”刘备回脸看着眼前的道人。
“玄德公壮志未酬,一颗复汉雄心感天动地,故而龙魂腾空,凝散不去。”
“那道长此来是?”刘备拱手向玉净作了个揖。
“今特来相助耳!”
相助?助朕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