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明政殿刚送走了沈群梅,皇帝吩咐了轿辇相送,比起皇后,他心里还是更信沈群梅的。大魏建业之后,在军事上多仰仗王氏之力,保军稳国安,却没想到,王家的女儿,心胸大过天。如果说沈群梅是一只温顺的猫,那么王玉真就是一条凶狠的狼。他时时刻刻不在提防,担心王家篡权,担心魏氏天下,担心自己的性命。
以忠臣挟制权臣,用奸佞引出奸佞,放纵权贵,窥伺时局。这是他延续了许久的法子,只为能够拉扯、调和、把控、了结。
不算高明,但确实是心术。
“审山瀚,什么时候了。”他有些疲累,以手揉搓着眼眶,低声问道。
审山瀚忙走至大殿一旁,看了看水滴漏,观铜尺之刻度,微微心算,方道:“回陛下,已经是四月十九,早子时整了。”
“哦,这个点了。”皇帝沉吟少顷,“去建章宫通传一声,让他二人先歇息吧,不过要罗保朝拟定一份告示,让敕事监加紧告知官员,就说明日暂罢早朝三日,除三寺、诉事阁、东宫所属之外,各自在府衙司事,无事不必觐见,有事也先告知诉事阁,不得有误。”
审山瀚一一记下,不敢混淆,刚答应着要退下。
“哎!回来!”皇帝蓦地喊了一嗓子。
审山瀚一个愣神,忙不迭地转身恭候。皇帝即道:“错了,不是明日,是今日。”
审山瀚微微一怔,方又低了低头,“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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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宫内秉烛高照,几乎人人无眠。
官博识做事还算得力,控制住了怀安坊的事态,虽然没有查出什么来,但没有民怨,才是皇帝想要的结果,真相可以慢慢查,但民众决不能跟着掺和。
官博识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一下子攥住百姓的脖颈,派官员伪装成普通民众,到处寻找知情之人,或暗捕,或训示,更甚至动了私刑,只一晚上就让知情者一字不敢提,不知情者一句不敢问。整个东都仿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