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怀璧摇了摇头,猝然一笑,“她做了那么多恶事,可曾为人抓过把柄?实证?当年,赵氏之事,不也是偷天换日,无人查证吗?”她口里的赵氏,正是已故的赵妃。赵妃本为吉册女,是悯仁孙皇后的外甥女,曾定为当今圣上魏查文正妃,可惜后来孙皇后被废,赵氏受到牵连,才给了王玉真可趁之机。皇帝登基后,赵氏因有女得封为昭容,王玉真为斩草除根,才将她杀掉。
此事个中关节,玉怀璧无一不晓,却又难以开口,只因赵氏一族与玉氏一门结怨已久,为着这层缘故,她甚至还帮了王玉真一把。时至今日看来,报应不爽,竟都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夫人!”罗保朝立时噤声。
“罢了,如今明明此事,说到底还是咱们家树大招风,你如今在高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咱们家若不韬光养晦,恐难善终,伯岳侯夫人说的是,明明不能在伴读之位。”玉怀璧沉思苦想,一心只希望满门平安。
“你别太自责,这件事需要从长商议,不能唐突。”罗保朝紧紧握住她的手。
玉怀璧摇了摇头,只是从鼻子中长长叹气,没有多余的话。
看着自己夫人这幅愁容,罗保朝更是愧恨自己的无能。这儿子接来东都本就是为着享福来的,却不想落得这步境地,还差点折损在权斗中。他不满、自怨、悲伤,他的心里藏满了奴性的愤怒,正如一根压在花丛中不敢生长的荆棘。不敢刺破繁荣,这能蜷缩自刺,血流满地,渗入土壤,让百花更加艳丽。
第二日,薛纪英再登门。
她是带着高青龄一起来的,母女二人面色都不好,玉怀璧才从罗明房里出来,得知二人来了后,遂让丫鬟带二人到了西厢房。
“你们怎么来了?”玉怀璧匆匆来见,面容挂着疲倦,却还强打着精神。
薛纪英见她这个样子,当下眉心一蹙,心事重重道:“怎么这副模样了?事情真不好?”
玉怀璧轻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顿觉身子一软,腰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