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立巅道:“大人,小人实在不明白,提前迁走百姓,岂不比灾后救他们容易得多?损失也小得多?”
“提前避灾,真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十五年前,福建泉州府有人测算出有地震,震前数日,蚂蚁老鼠搬家,鸡狗不安于巢,井水变浑,种种迹像表明,地震即起。当时知府便动员百姓搬迁,结果,整个城市的人都跑出来了,拖儿带女,拉车的,挑担的,把街巷、道路全部塞死了,官府不能行动,兵警出动无力,所有正常生活全部陷入瘫痪。结果,地震没弄死人,倒饿死、踩死了数千人,更有一些趁火打劫者,烧杀抢夺,肆意进入无人看守的大户人家搬家,所造成的损失,远远大过地震。”
沉吟了一会,朱墨道:“对于百姓来说,没有人认为明年的决口会在他的家乡。所以,他们会拒绝搬迁。搬活人,还不是最难的,难的是搬死人,搬那些祖坟。对于开明的百姓,如果让他们搬家,他们也许并不太拒绝,可如果要他迁祖坟,人们都认为祖先安眠的地方是不能动的,更有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家祖坟之地便占着天下最好的风水,他们会以死相抗的。这移民之困难,所费的钱,是国家十几年的税收。强制移民搬迁是要杀人的,怎么打比喻好呢?就好比是,如果你主动杀一个人,你便是犯了死罪,如果你只是没有救人,那怕死了几万,也与你没有多大责任。所以,黄河主动改道无法成立。”
单立巅脸色变黑,阴阳怪气的腔调道:“你们治河无功,便让余有伞这样的道士来用活人祭河了?”
朱墨脸色一沉,悲愤地道:“这件事,我也很难过,我是极力阻止过的。二十名祭河的童男童女,听说都是各地挑选出来的,弄得不少人家破人亡。”
单立巅道:“大人只怕是事后说说而已。当年,大人你治河无功,却回京升了官,从四品治河总督当了三品侍郎。是这二十名童男童女的血染红了你的官帽吧?”
朱墨听罢,心中不悦,却克制情绪,不作声,使劲地摇着扇子。陈铁延见状,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