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老板娘吩咐柱子不要起来，把他的鞋子也拿去洗了。柱子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试着把脚放到地上，一用力，十分疼痛。心想，这回我成了老客人了，只能整天睡在床上。一会儿，老板娘回来了，给了他一个簿子，“你反正没事，你把这三分帐看看，不然，将来这个店交给你，你还是一窍不通。”
柱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三分帐了。这是一本字不是字，画不是画的东西，是纯粹的记帐用的格试和符号，是为不识字的人编著的，不知是从哪个年代流传至今。以前没事的时候老板娘教过他，那些符号按顺序他能认得，一旦打乱了，他就有些糊涂了。镇上许多小孩子都上过学，连家穷得稀糊糊也吃不饱的德元，也上过几个月学，听到他们背“人之初，性本善”，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他不知有多羡慕，唯独他，至今一个字也不识。他一直认为，只要读了书，记个帐肯定没问题，所以根本没必要学这没用的东西。
柱子把三分帐随便翻了翻，心里一烦，把帐簿甩到地上。
“唉，你以为我不送你去读书是舍不得钱吗？让你每天没事干，倒处惹事，我每个月赔的钱多过了学费的几倍！我不让你念书是为你好。”老板娘捡起帐簿，很认真地拍打上面的灰。柱子最不愿听的就是“为你好”这样的话，倔强地扭过头，面向床里。老板娘在床边坐下来，推了他一把，说道，“你知道平坝那里有许多孤坟，三四十年来，从没见过有人去祭拜过，为什么？因为那里埋的都是读书人，读书人被皇帝杀了，杀绝了，子孙后代都没有了，所以没人祭拜他们。”
柱子一听，十分奇怪，来了兴趣，转身问道：“皇帝为什么要杀读书人？”老板娘道：“他是皇帝，当然是要杀谁就杀谁。据说，皇帝每隔四十年就要杀一批读书人，上一次到现在差不多四十年了，所以，我不让你读书，是怕你被皇帝杀了！”
柱子更是奇怪，说道：“我不相信，每隔四十年就要杀一批读书人，这是为什么？”
老板娘道：“你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