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有年头了。”章老汉自豪地说:“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就记得给少爷家种地,我父亲和我,两代人的时间,起码有七十年吧。”他说完这话,开始呵呵的不住的笑。
柳之思看他枯黄干瘦,已经年老力衰,奇怪他还有力气种地,于是问道:“你现在种着多少亩地,可还种的动吗?”
章老汉一听,心中直打鼓,急忙说:“现在只种着13亩地,种的动,种的动。以前年轻的时候,我种过25亩呢。眼下年岁大了些,我老伴儿不想追着赶着的过活,前两年交回去12亩。不过,我们种着13亩地,很轻松的。虽然我们无儿无女,但也别无他求,只要够吃饭,我们就满足了。”
不在其中不知味,柳之思身为大户人家的小姐,体会不到章老汉的底层生活,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又问他:“这一年下来,你们地里的产出,够生活用的吗?”
章老汉的心里,柳之思这样的娇贵小姐,自然花钱如流水,根本不会知道农民的窘困,便较为详细的解释说:“只要是正常年头,都能剩下个四五斗米,加上我们家的房前屋后,以及祖坟那边的3亩地,足够我们两口子过活。如果赶上天灾的话,灾大灾小的,那就不好说了。但我们赶上了好东家,逢灾年都不收租,还会救济我们一些。若是大灾的念头,官府也会给些粮,能活得过去。不瞒小姐,我们庄家人,天生就是劳累的命,土里刨食吃,大家都是这样过活,自小就习惯了,也不觉得有多苦。”
柳之思和李克定听着章老汉的诉说,大概知道他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不过是在温饱线上挣扎而已。只是章老汉所求甚少,或者说根本不敢有所奢求;所谓不患贫,而患不均,既然大家基本都是这样,也就能够心安理得。
柳之思不再相询,看了看李克定,李克定会意,问道:“章老伯,听说你有个侄子,在外面做事情,他不给你些照顾吗?”
“那个混账,丧了良心的。”章老汉愤愤不平起来,“让少爷见笑。我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