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杜蓝一顿棒喝骂醒的董锵锵老实地坐上北上的火车,直奔德国西南部的边陲小城特里尔。
摇晃的火车上,董锵锵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谈话并未达到他此行的目的,而且恰恰相反,杜蓝对这段感情的坚持和她在被分手时表现出的坚决,以及对董锵锵一针见血的剖析都给他留下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印象和感受。他感到汗颜、惭愧,甚至还有一丝震撼。
和陈雨分手一度让他相信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写的: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乱且坚韧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现实。
杜蓝的表现使得董锵锵对她生出一种跟之前两人作为情侣时截然不同的情愫。杜蓝于他已不仅是女朋友,更像是女版老白,亦师亦友,还有一种患难时的不离不弃(虽然这帽子扣得有些大,但她确实让董锵锵有一种强烈的被珍惜感)。尽管最后没分成手仍让他不免为两人的未来担心,但强分似乎也无可能。最后只能按杜蓝说的:两人先往前走,其他见招拆招,一切随缘。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杜蓝这么多年一人孤身在外,要同时面对学业、打工和生活的多重考验,恐怕早练就了不自怨自艾、奋力打拼的不服输性格。更别提作为女性,杜蓝要面对比男生多的多的麻烦和困扰。
这也许就是她很快能走出老陈阴影,以及辅助董锵锵找回老白的原因之一。
到了特里尔已是下午,董锵锵从火车站的信息台取了份免费的城市地图,轻松找到去大学的车。虽然对这座小城充满身为旅游从业者的好奇,但他记挂着杜蓝的叮咛,无心其他,当下跳上公交直奔大学。
大学坐落在整座城市的西南一隅,虽是九月,但路上和公共汽车里的人都不多,刚从北京落地汉诺威时董锵锵曾诧异汉诺威人少,等到了特里尔才发现,汉诺威已算是人多的了。
他想起佟乐乐之前告诉过他的,特里尔城很小,整座城市也才5万多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