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不密也不大,但架不住越刮越急的北风。雪被风扯了几次便没了主心骨,助纣为虐地满天乱飞起来,不要钱的嘴巴一样抽打着董锵锵的脸。
他的头发、眉毛、衣服和裤子上都落满了雪,脚脖子也被雪没过,跟刚才他和杜蓝下车时碰到的场景如出一辙:老城区车站的雪也是积了近十厘米厚,一脚下去便是个雪坑。
可他坐在树林迷宫的长椅上却出奇的安静,既没掸掉落在身上的雪花也没往手里哈气,只是静静地坐着,整个人仿佛一尊雕像。
已经过了两人约定见面的时间,周志海并未如约出现。不过董锵锵早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所以并不急,他相信对方既然主动开口约他就一定会有更多的动作。老陈那边的线索已经断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都在周志海身上,即使他从心底厌恶这个人,此时也只能把自己的好恶放在一旁,死马当活马医。
大约半小时前,公交车把董锵锵和杜蓝两人扔到了车站,在两人身后发出沉闷的气刹声后便摇摇晃晃地开走了,好像上了年纪的老大爷颤巍巍地走上了冬日的冰面。
趁着杜蓝在地图上找和周志海见面地点的功夫,董锵锵忍不住给自己燃了根烟。自从两人开始谈朋友,董锵锵就开始有意识地减少抽烟,可每当他感到焦躁或压抑不安时,还是会控制不住。他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香烟中的尼古丁据说会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而多巴胺又是能给人带来精神愉悦、提高幸福感的物质,此时的他心潮低落,正是需要多巴胺的关键时刻。
可直到他抽到过滤嘴,所谓的幸福感都没出现,也许是斯德哥尔摩的天气太冷,多巴胺也冬眠了吧,他心里想着。
他情不自禁地仰望夜空,零星的小雪花从老城区上方遮天蔽日绵延几公里远的乌云层里掉落,那些乌云似乎比那些古老的建筑高不了多少,低矮的样子总让人产生一伸手就能把它们拽下来的错觉。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已经找好见面地点的杜蓝把地图递给董锵锵:“咱们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