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唾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液,在嘴角堆积起一层白色的细密泡沫。嗓子里更像是吞下了个塑料袋似的,把所有的气息都挡在胸腔里,声音都无法冲破这层隔阂。
即将到达预定地点的时候,刘振华拼命吞咽了好几口嘴里的“粘液”,才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让机枪手把自己放下来。
“营长,你好些了吧?”
“唉……以前哪有这些毛病?就是日子太好了,惯的了!”
机枪手咧嘴笑了起来。
能这样开玩笑,说明营长的确是缓过来了。
眼下这样的日子比起打仗的时候,的确是好了太多太多,但绝对算不上是身好日子……
好日子这三个人都没过过,但他们也不是傻子,想想都能知道,起码衣食无忧啥都不缺吧?
大营地的教导员和战友们都因为缺少蔬菜等副食品的上了夜盲症,这边临时营地一人一碗粥都分不到,缺的东西还多着呢!
“还不是这里,再慢慢往前磨蹭几米,然后做好准备。”
成年人正常的步幅在70公分左右,机枪手个子大,估计在75到80。不过在积水的泥地里,速度和步幅都会受到影响,估计只有平时的一半。
这样换算下来,再没有任何以外的情况下,保守估计需要的时间都得翻倍。因此在重逢前的准备显得极为重要,心态和身体但凡有一个差了些意思,都会横生枝节。
刘振华开始调整自己的呼吸,三人顿时陷入一种极为肃穆的沉默之中。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铁锨还在小家伙儿手里,便把它要了回来。但余光却扫到那只瘸了腿的野狼从头狼身后一瘸一拐的走到前方。
如此怪异的举动,自是引起了刘振华的主意。
本以为头狼会阻,但这次头狼却是默许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短短一截子路,按照新疆本地土话,叫做“牙长一截路”,它竟是都因为虚弱险些摔倒。
看得出,它的生命已经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