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看向挂梁上的黄历。
大乾民国五年,西历一九一七年七月二十三日,农历六月十四。
忌,起基,安门。
宜,上梁,采纳,开池,沐浴,挂匾。
——没赴任。
吴青默不作声,将视线从黄历上移回到张仔七脸上,笑道,
“是个好日子。”
“你也觉得吧?”
张仔七得意起来了,神色一收,视线下移,
“不过话说,你手上的伤,好挺快啊?”
吴青耸耸肩膀,
“我说三天嘛。”
张仔七望了眼屋外正在打扫院落的手下,确认没人听得见,指了指自己,
“你看我是不是痴的?”
“哇。”
吴青语气夸张,
“钢刀染血肩上扛,一颗豪胆搏富贵。早上吃口肉的功夫,就荡平换口帮的英雄好汉,谁敢说你是痴的?不怕叫你小弟斩死啊。”
“喏,赏你的。”
张仔七单手叉腰,扮出一副大佬姿态,甩给吴青一个铜板,然后自己先绷不住了,乐得捧腹,连连摆手,
“算了,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你藏得事够多了,不缺这一件。”
经历了一番生死的张仔七明显变得更豁达。
“谢赏。”
吴青接过铜板随手塞裤兜里,笑容不减,拍着张仔七的肩膀,
“再有下次,大佬先考虑考虑我啊,作义忤仔,砍自家帮主这么刺激的事,你不找我来一起出风头。还把不把我当兄弟?”
“出风头?我都怕死了。像你说那样,再有下次,我要跑的。我老娘可都靠我活,就怕跑不掉啊。”
张仔七轻拍着心口,一副怕怕模样。笑一会,笑不动了,笑容有点僵在脸上,
“可要是我真没跑掉,阿青,替我照顾好我娘。”
“嘁,你自个老娘自个照顾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