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贡吉掀开车帘,回头去看队伍中萧令姜的车驾,一切如常,他不由暗自皱了皱眉。
离开逻些城已然八九日,萧令姜却依旧好好的,也未曾听闻她那处出现什么异样。
莫非他明里暗里说了那么多,达纳坚却根本未曾下手?
眼见着离王都越来越近,若是依旧如此,萧令姜当真就要这般安然入了王都。
他放下车帘,沉沉叹了一口气,达纳坚手下苯教巫师众多,他本想借那囊氏一族的手将萧令姜出去,事后还能借机将其彻底压下。
可若是达纳坚并未按他设想那般行事,他这打算却是要落空了。
自鬼湖那次后,萧令姜那处防他亦防得紧,他竟寻不着什么动手的机会。再者,他这处若是亲自动手,但凡叫萧令姜再寻着点蛛丝马迹,她怕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
两国结盟和亲,西蕃大相却派人屡次刺杀大周公主,届时西蕃便要在两国交涉中落于下风了。
贡吉只能一面暗自心焦,一面遣人留心着萧令姜那处。
时间一日一日流逝,距离王都仅余两三日行程了。
到了中午,和亲的队伍像往常一般停下来安营扎寨。然而,一向会下车用膳、散步的萧令姜却不见了身影。
贡吉远远地望向马车,她贴身伺候的婢女正端了食物,俯身钻进车内。
他缓缓踱步至裴攸处,关切地问道:“裴世子,怎地不见永安公主出来用膳?”
裴攸端坐在篝火堆旁,闻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公主今日有些疲乏,因而便不下车了。”
“哦……”贡吉微微颔首,又侧首看了看马车,却也不见离开,只与裴攸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两句,磋磨着时间。
等了许久,便见婢女端着食盘出来,他起身与其擦肩而过,眼睛微微一瞟,便见盘上食物几乎未动。
“等等。”他出声唤道,而后转身上前,“这是公主的膳食吧,瞧着似乎未动过什么,公主莫非胃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