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觑了眼萧令姜的神色,酝酿了片刻方开口问道:“下官见他初时极为担忧公主身体,而后见了琼枝娘子,却也只简单问候了几句。”
“只是,崔副使出府时又道了句,待公主养好身子方便见他时,他再前来拜见。他这话叫下官有些琢磨不透,不知崔副使是看出了端倪,有心试探,还是纯粹挂念公主身子,不忍多加叨扰……”
这郢都之中云波诡谲,官场、世族间又各自为派、互相博弈。眼下虽是贺家辅佐太子掌政,然而其余世族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焉能干看着贺氏一家独大?
永安公主与裴家世子暗中脱离和亲队伍,前往沙州,他是知晓二人乃是为查诛神宫而去,可若是不小心被别有用心的人知晓,不知能编排出什么罪名来,趁机拉下贺氏。
因着这,他与老郭联手一道替他们瞒着,更不曾敢轻易对身旁人透露分毫。
郭旭虽无意掺和朝中之争,然而经先前一番详谈及凉州这一难后,他对永安公主是发自内心地佩服、感激,遇事时难免要多为她思量几分。
他是当真拿不准,这莫名出现在凉州的崔家十一郎于永安公主而言,是敌亦或者是友?
萧令姜听懂了他言中未尽之意,微微摆了摆手:“段刺史无需忧心。琼枝易容乔装的技艺还是叫人放心的,若不然,那西蕃的贡吉与陀持也不会毫无动作。”
“至于崔副使那处,他除了彼时那句话,至今再无动静,便说明不打算揪着不放。毕竟,令人乔装这事,除了当场点破闹得人尽皆知,事后再去追究也无甚意义。”
崔述到底有没有看出些什么,萧令姜不确定。但他当日既然就这般轻轻揭过不提,她亦没必要再在此事上深究。
至少,崔述这个人在他心中称得上君子。
叫她思量的,倒是与段旭一般疑惑,那便是崔述此行的目的。
端王一事虽未波及到崔家,但有这样一门姻亲,即便他们从来不认,向来自诩清正的世族崔氏也难免觉得脸上被抹了黑,行事便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