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攸闻言轻轻「嗯」了一声:「那我同你一道。北地的事已经解决,我也要回郢都给圣人复命。」
贺令姜回头望着他,缓缓道:「北地离郢都甚远,复命的事,你却也未必要亲自跑一趟。」
「话虽如此……」裴攸道,「可既然当初是圣人亲自交代我此事,我必然是要亲至郢都复命,如此方显郑重。」
贺令姜闻言轻轻一笑,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你也都已呈了奏章,包括那私售铁器桉,自有三司了结。你为何偏要亲自跑这一趟,我也知晓。只是,阿裴……」
「你是镇北一族的世子,到了郢都之地,便躲不了各种人情世故、纷繁算计,行事也得倍加小心。你……当真不必因着我,再去郢都。」
「人情世故、纷繁算计在何处又躲得了呢?」裴攸垂眸瞧着她,「阿姮,我去郢都不单是为你,亦是为我自己。郢都,从前并非我所喜之处,可如今既是我心之所向,自然乃我身之所往。」
心之所向啊……
贺令姜心中似有涟漪轻起。
裴攸继续道:「北地之事如今已然彻查清楚,收服了荒人,北狄这段时日亦是安分。有阿爷在,镇北军可用不着我这个世子处处守着。」
神宫势力被灭,自然牵出来许多东西来,不光是镇北军,便是整个北地都要严查一番。
可该拿的消息他已然拿了,该理的名册他也已理好,余下这些事,便交给阿爷主持便是。
贺令姜也不知一向内敛寡言的裴攸,如今竟怎地这般能言了。可她也知晓,这个年纪的少年人,劝是劝不住的,也只得任他去。
这些日子来,她待阿裴如初,阿裴对自己的那份情谊在她面前却是愈发不加遮拦了。
对男女之情,婚姻之事,她从未想过,自也希望阿裴能早早想明白这一点,收了对她的这份心思。
裴攸见她不说话,抬头看了看月色:「这番回郢都,便是你的及笄礼了呢。」
他们六月底出了郢都,一路往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