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颜没有回避,她知道她所做之事瞒不过眼前这狡猾的老狐狸,但是那又如何。
即便有血缘,生死仇敌便是生死仇敌,一有机会,他们谁也不会放过谁。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公孙景手猛的一颤:“果然,是伯圭的女儿。”
果然是他公孙景的血脉,是公孙家的人。
他方才苏醒没多久,尚未恢复,胸中似有一个漏风的风箱,笑声如同夜枭般嘶鸣。
“阿颜。”笑过之后,他唤了一声,随即又转头看向赵云,“子龙,来。”
待到赵云走上前来,他才伸出手臂:“扶爷爷起来。”
公孙颜与赵云互看了一眼之后,左右扶持着他的手臂。
赵云力气大,将他从步辇上抱扶下来,公孙颜从旁伸手扶住。
待坐在主位上,他沉重的喘息了一声,拉着公孙颜跪坐在他的身侧,然后转头看向下方的公孙氏族人:“阿颜,我老了。”
“你不熟悉族中之人。”
公孙景干瘦冰凉的手,在公孙颜手背上拍了拍。
他温和的看着下方,见他活着走出来明显露出慌乱的公孙氏族人。
“你今日好好的看看,可信之人与不可信之人。”
“日后莫要像你大伯一般,被哄骗了去。”
公孙颜看见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出,滚落进面颊的沟壑之中,不见踪影。
“是,爷爷。”公孙颜心中有些复杂,低声应了。
“子龙。”公孙景唤了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去。
正是辽西太守的印绥。
“你小姑姑从我这偷去,一直都藏在身上。”公孙景又笑了起来,“到死都带着的。”
公孙颜没有说话。
只看着赵云双手接过尤带水痕的绥囊绶带,然后挎刀侍立在后。
“各位,还有什么事吗?”收回手,公孙景再次抬起头,耷拉的眼皮下,同样眸色浅淡的眼珠如同无机玻璃。
立在堂下的族老,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