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的笑声传出很远,散尽这雨幕天地间,痴狂而疯魔。
他从未指望过一个小太监能将此事办地滴水不漏,是以彼时下了这命令之时,他便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左右天牢里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若是能托了陆家满门陪葬,便是在时家脸上狠狠地划了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历久而弥新。
时欢沉着脸看他,扯着嘴角冷笑,“想死?……怕也是没那么容易的。你猜猜……我为什么要买这条船?”
“本小姐费尽心思,乔装打扮迷晕了守卫,将你从里面带出来,若只是让你一死了之,岂不是太过于得不偿失了?”她微微俯身,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勾着嘴角,“顾言耀……新仇旧恨,你若还以为能一死泯恩仇,那倒是过于天真了些。”
顾言耀一愣。
这帝都权贵之女,大抵可以分为两种。一种,叫时家女,还有一种,叫除了时家之外的女子。
时家女儿,打小尊贵,锦衣玉食,远胜宫中子嗣。是以她们的骨子里其实都带着一种不大瞧得起的人的孤高,只是被掩饰地很好,连她们自己都快忘了。
顾言耀却实实在在地,感受过。
那种轻描淡写间将你摒弃在她的眼神之外,即便你站在她面前,即便她优雅微笑着,可你还是知道,你……和那芸芸众生,于她而言,是一样的。
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于她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她们无视权贵,因为她们站在权贵之巅……明明不应该如此,但时家的女子,偏就是这样的,“目中无人”。因此,她们鲜少有一些常人拥有的情绪。
至少顾言耀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时欢动怒的样子。
今天,他终于见到了。
那种诡谲地、奇怪的成就感,让他再听不见旁人的言语,只自顾自哈哈笑着,得意又猖狂,“时欢……就算本王死了,有陆家满门作陪,也是值了!时欢,陆家是你害死的,是你们时家害死的!若不是为了赶来帝都参加你的婚事,他们便不会千里迢迢举家来此,若非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