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彻底暗下来,因为西州全城人都中了蛇蛊,短时间内还没有恢复正常,行宫正有南巡队伍亲自加紧打扫中。
天宫号楼船上亮起了上百盏大大小小的防风油灯和只有三层舱室才有的鱼油灯,可以看清西州城逐渐亮起的灯火,蛇蛊后的西州,平静而祥和。
慕家以及其他大臣住在一层,北静王则是因为腿疾住在一层最豪华的房间。
慕栖隐带赫连景吃饭去了,慕时雨等姜氏喝完药后才离开,走之前姜氏叮嘱了她一句。
“时雨,我知道你有把握才回去冒险,但他一个皇帝,没那么娇气,很多人保护他。”
“知道了。”
当时慕时雨心里很不安,把宝石送给赫连川后,踏实了许多,算是顺从了心的选择。
此次西州的事情牵涉颇多,慕时雨没去打扰赫连川。
关上姜氏的房门,雨还没停,但小了很多,她朝着一层舱室后方延伸出来挡雨的地方走去。
烟雨朦胧,丝丝缕缕飘散,北静王坐在轮椅上,昏黄的光线都没能让他多一丝暖色,低眉望向那瘦得有些畸形的双腿,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忧郁的气质。
他不喜欢被当成残废伺候,清退了一些护卫,微湿的江风吹来,雨滴落在轮椅边,浸湿了遮住脚的华贵布料。
慕时雨的脚步声很清晰,北静王轻掀眼皮,微微侧首,看向夜幕中烟青色的身影,语气淡漠:
“不必自称下官。”
“好。”慕时雨面色平静地来到北静王身后,将轮椅往后移动了一些距离,避免雨浸透衣服。
远离了夹杂着雨的江风,北静王散去繁杂的思绪,手下是因雨水颜色加深了些的布料。
慕时雨已经松开轮椅,双手环胸靠在柱子上。
侧面停靠的天宫号楼船,一面是璃江,一面是西州,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已经淡了很多。
慕时雨没有主动提及与母亲有关的事情,担心这位北静王几句话把她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