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缎之下视线,落至被他自己送入黑暗更弄丢了的心中人儿身上,其内里之黑曜石般透亮,只为这一人夺目,泛出如此光色,照亮他的世界,在一片鸿蒙中生出斑斓色彩。
只是此一刻,这般色彩,却无法照亮他的心,这颗只属于云霁的心,本透亮的心,被另一个他所阴霭,那个比之寒漠尘更让他恐惧的自己。
如此数丈之远距离,他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黑暗,黑暗包裹了她本良善的心,将她圈禁在那小小角落中,没有光照的角落,更乃寒漠尘最为恐惧的黑暗,阴森的幽冥地狱。
容骁说的对,是他将娆娆内心中的黑暗彻底放逐,以那等浅薄方式,想着让娆娆毫发无损的离开云琅,逃离皇伯父手中,想着让娆娆远离他,让娆娆恨了他,娆娆心中对她自己的恨至少就会少些,她会好过些…
是他浅薄了。
他怎就那般糊涂了。
娆娆是会恨他,可她只会更恨她自己,哪怕当之后她会知一切真相时…
搁置月华大氅之下的玉指,手心之间生出冷汗,汗渍粘腻,手脚四肢更觉冰凉,冰凉的都有麻木之感。
咳…
咳咳咳…
玉指掩了嘴角,几声轻咳,云霁才开了口:
“诸暹与云琅,和睦十载,战事起,苦的唯有百姓,云霁与汝国皇曾有约定,两国睦邻友好,绝无战事。”
这一言后,迈动似被冻的更加僵硬麻木的脚步,下来城墙楼台之上。
城门,适时打开。
出来之人…
糙娃子和易容伪装的苏二与苏寒,竟押了姚叶庭和云穆睿二人出现。
他们身后,云穆睿这一派将领亦被拿下,手脚束缚,被押至战场之上。
就如那时姚叶庭对那些妇孺所为,而今皆落至他们自己身上,因果报应。
昨夜夜半月上高空之际,云琅军营内动,被太子亲兵看守的那位将领,他为太子手下一将领挖苦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