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炉上头翻烤,竹条的清香汁液一点点染上茶饼,往复翻动几次,茶饼便卷曲在了一起。
煎茶的本事不错。
林含章有些意外,心里暗暗记下,善烹茶。
不知什么时候起,窗外下起了雪,稀稀疏疏的雪粒子飘在窗台上,偶尔有几粒飞进屋内。屋内的火盆噼里啪啦作响,风炉上则是热意茶香纠缠,盈盈满室。
咚咚。
薛玄凌垂头,握着杵杆轻轻将冷却后的茶饼耐心捣碎。
纤细的脖颈在橙黄的光影中,有一股奇异的美感。
这一刻的平静祥和让薛玄凌放下了心头的许多事,此时此刻她所需要关注的,就只是煎茶烹茶而已。
林含章端起薛玄凌推来的茶盏,拈盖拂了拂茶汤上的浮沫,赞道:“阿九心灵手巧,蕙质兰心。”
“林司业过誉了,小道而已。”薛玄凌同样端茶,啜了口。
“小道?那在阿九眼里,什么才是大道?”林含章问。
薛玄凌侧目望向窗外,看着外头越来越大的雪花,沉迷了许久,才慢悠悠开腔:“大概是活着吧。”
“是家里的事吗?”林含章又问。
可能是林含章的声音太过温和平静,也可能是薛玄凌实在需要向人宣泄,而林含章这样极少与外界交流的人相对合适。
心里迂回过几道思绪后,薛玄凌转回目光,落在林含章的脸上,说:“算是吧,我走失那年……林司业多大?十岁?还是十二岁。”
林含章敛眸回答:“十岁。”
“十岁,那想来能记住许多的事了。听说林司业少年天才,六七岁便能吟诗,行文作赋更是不在话下。”
“阿九,你想问什么?”林含章打断薛玄凌,反问了一句:“你觉得你当年走失……不是意外,是吗?”
这个人相当敏锐,薛玄凌心想。
她不过是问了一句年龄,然后再说了一句能记多少事了,林含章就立刻就察觉到那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