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莫看着一主一仆走远才踏入马车。看着地上那截面目全非的衣袖,若有所思。
“予白。”马车内传来了尘大师疲惫而兴奋的声音,与以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静判若两人,果真是关心则乱。
“我去准备热汤和午膳,师父一夜未眠,也小憩会儿,这些杂物我便清出去了。”他的话温润周全而稳妥,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不骄不躁,却又很是熨帖人心。
了尘看着眼前身姿颀长的少年,欣慰的露出了言卿生病以来的第一个笑脸。
顾莫甫出生便丧母,他母亲至死都不曾提及她的情郎,他便随祖母长到五岁,寄人篱下,饱尝世态炎凉。后得了机缘被了尘大师带上山,才得到一片安稳。他时常觉得师父待他如同亲子,像是在弥补什么,如今都明了了。
松明素来敬重顾莫,这种献殷勤的好机会他怎会错过。顾莫也就从善如流的坐下,“这个烧火正好。”将带出来的衣袖随手扔进火堆里,漆黑的眸子中倒映着熊熊燃烧的篝火。
“天热,师兄坐远些,我来煮药。”松明将擦汗的手帕一拧,湿哒哒的汗水渗入土中。
他不再理会,低头挑拣着脚边的树枝,略挑了几根,专注的用随身匕首削下一地木屑,好一会才停下来,拿着一捆木柴,消失在密林深处。
过了近一个时辰,顾莫才满头大汗的回来,手里的兔子死的挺新鲜,只是干净的衣袍上密密麻麻沾了许多刺,十分扎眼。
松明觉着有些愧疚,要不是他失手将干粮落下了,师兄也不必如此辛劳,这天气能将人晒化了。正想着,师兄却从腰间拿下一个小袋子地给他,他醒神,珍而重之的接过来,这可是师兄第一次送给他东西,小少年激动得涨红了脸。拉开一看却是几颗白花花的……鸟蛋?!
顾莫微凉的嗓音适时的响起“给她蒸个蛋羹。”有些疑惑的扫了他一眼。
松明忡怔的盯着那几颗无辜的鸟蛋,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脸上烧的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