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醒来时,看见自己浑身上下被包的跟个粽子似的,有些哭笑不得,关节处的伤口最麻烦,现在是连动一下都不行了。
她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请了尘大师前去救治父王。但在马车中,哪比得上来时的速度。言卿焦灼难当,偏这夏日酷暑难耐,绷带湿了,干了,又湿了……饶是了尘大师每日都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也难以忍受自己一身的酸臭味。她看着了尘大师淡定从容中的一抹慈爱,心下赧然,到底是大师,连这种臭气都能恍若未闻。
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孩子,这种条件下,尽管有了尘大师精心的照料,一身伤口也有大半化了脓,半夜里竟然发起了高热,晕得直说胡话。
顾莫从来没见过师父这般失于冷静,在这荒野的夜晚沁凉的风中,无可奈何。马车里的人还在含糊不清的嘟囔,隔着帘子,他也能感受到师父无言的心疼。他支开松明去取些水回来,这些天来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端详着她。
言卿觉得岁那年夏日尤其热,那日在街上,熙熙攘攘,行人都趁着早间摆摊,远处传来一声喧哗,“好呀,你小贼,敢偷我糕饼。”一凶悍的男子将乞儿拎起,狠狠摔在地上,力道之大,让人听到骨裂之声。老乞丐瘦弱的皮包骨头,脏污的手几次试图撑起身子站起来,都跌了回去。店家显然还不满意,嘲笑道:“他那贱命值几钱,我这糕点又值几钱,孰轻孰重?”
周遭围着的看客私语,大约也觉着乞丐罢了,偷窃之举本就罪有应得。此时,一小男孩拨开人群,哭号着扑向在地上挣扎的老乞丐,脸上泥巴被眼泪一道道冲开,身上散发的馊臭味令人群又后退不少。“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要打打我,你打我。”小乞丐破烂的衣衫本就盖不住四肢,露出的手脚上疤痕纵横交错,平日里过的必然苦不堪言。他紧紧抱住老乞丐,只见老乞丐从怀中掏出一块梅花糕,也就是寻常样式,言卿素来不爱吃这些东西。
那店家此时更是理直气壮:“诸位瞧见了吧,这老东西居然还敢拿出来,送去见官,京城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