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原以她至少会开门招呼自己进去,却没想到竟是不见人影了?大门虚掩着,他一时也不知是该继续在这里等,还是自己推门进去?
刚犹豫了片刻,又听院子里头一个女子的声音怒骂道:“你这臭小孩!怎么又偷拿我的胭脂出来玩?!……草,还专挑最贵的糟蹋?要疯啊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小气鬼!用你点胭脂怎么了?不好的东西我还不惜的用呢!”
“死小孩,别跑!”
“我还帮你讲价了呢!我不应该有份吗?”
“你给我站住!”
冷誉僵在门口,头顶上一只乌鸦飞过:啊,啊。
——往好处想想,这一吵闹,至少证明大家都是活人嘛。
冷誉终究推开门,抬腿迈了进去。
绕过影壁墙,就见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地面铺着整齐的方砖,回字型的游廊雕梁画栋,朱漆立柱之间扯着几根线,晾着一串串的咸菜和小鱼干肉干等物;东边墙根底下堆着冬天用的木炭和柴火,这扑面而来的烟火气倒是跟外头的荒凉萧瑟形成鲜明的对比。
西边厢房的门开着,里头传出叫骂打闹的动静,想必是方才的小丫头被那妇人逮住了,正在挨揍。
“谁找我呀?”
这时,就见东厢房的门帘一挑,阳春晓穿着身素色缎面小袄出现在眼前,身姿婀娜,与那日在堂上见到的模样竟是大不一样,哪里是什么女判官?倒更像是位温柔可亲的邻家少女。
“哟,是你啊。”
她看起来并没有太惊讶,未施粉黛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进来说话吧。”
冷誉莫名一赧,应了一声,跟着她进了屋。
屋里的陈设讲究,紫檀木桌椅一尘不染、光可鉴人。正中一张小桌上摆着个棋盘,上头布着琉璃的黑白子;左右两排书柜上摆放着各种典籍本册,散发着书本特有的纸墨气息。没有预想中的脂粉香气,乍一看竟不像是位姑娘的闺房,倒更像是某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