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城耽搁了些日子，再回家时，已是近一个月后了。
林夕颜去了程素莲那，在铺子里看了会生意情况，又去了后院的妆品作坊。
作坊里的工人见了她，都热情得跟她打招呼。
只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低着头，端着盛满干桂花的笸箩从她面前经过时，轻轻悄悄地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姑娘白净姣美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晕，似是害羞，又似是紧张。
陡然间，林夕颜感觉心脏突然跳动得急促了些。
“这位姐姐，你且到我跟前来。”她叫住了那位姑娘。
姑娘脚步轻微一顿，明显迟疑了一下，却到底放下笸箩，小碎步地走过来。
“姐姐面生得很，可是新来的？”林夕颜挑眉问道。
“回东家的话，奴……小女子白秋月，确是新来的。”
白秋月小声道，“小女是逃难来的，饿晕在铺子外面。程东家心善，收留了我，让我在作坊里干活，挣口饭吃。”
解释得挺溜，听不出什么破绽。
可是没问她的话，回答得这么多，不是更可疑吗？
林夕颜紧紧盯着她，不发一言。
“也是个可怜的姑娘，”程素莲走过来，悄声道，“你离开去府城的第二天，她从铺子门前经过，突然倒在地上。
我打量她是饿的，给了她几口饭和水，她果然就醒过来了。她说自己逃荒而来，父母都过世了。
我怜她无处可去，就收留了她，总不能让她再流落街头吧？”
“姐姐好心肠，”林夕颜拉着程素莲到旁边，“可我总觉得这位秋月姑娘来得蹊跷。
但凡逃荒，总有同乡结伴，便是她父母死在逃荒路上，也该有别人一起吧？
姐姐既收留了她，也不能再赶她走，不过最好小心防备着点。”
“好，我记下了，我让人注意着她。”程素莲瞅了瞅白秋月的背影，眼里也生出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