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故弄玄虚的伎俩,哄得老皇帝将她奉为仙子,竟是谁也说不得的。
听闻某次朝会,有个言官怒斥贵妃为红颜祸水,乃妲己褒姒之流,皇帝震怒,“难道在尔等心中朕便是纣王幽王那样的昏聩之君吗!”言官自然连道不敢,却还是被拉下去,去官斩首,五族之内抄家流放。此后再没有人敢说贵妃一句不是。
奸人当道,忠臣避退。这样的朝廷,实在让人心灰意冷。
“那就让贵妃倒台。”姜妩端着茶盏饮了一口,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李铭悚然一惊,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看起来身材消瘦,面孔清秀,墨发以玉冠束起,脸上挂着习惯性的笑容,活脱脱一个文弱书生,可一开口竟是这样堪称狂妄的话。
姜妩温和地笑着,目光却锐利无比,“一月之内,她必死无疑。”
“至于谢文安,定州边界的连山山匪横行,若是杀人越货,也只能怪他命不好。”
李铭已经不敢说话了。他听面前之人的意思,似乎连山山匪与她有几分关系,说不好定州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再加上通州刺史对颇为倚她重,甚至下放了部分权力给 她,使她成了通州刺史之下第一人,名副其实的通州二把手。自己又刚刚承诺了要在她需要时给予便利。如此细想,此人手下的权势竟已经大到这种地步。
二人就接下来可能发生的蝗灾商讨了一番对策,越谈便越让李铭心惊。看这位谋士年纪不大,没想到对此事竟经验丰富,侃侃而谈,毫无阻塞。他惜才之心顿起,热情地留她用饭,姜妩婉言拒绝,又推说日后有空一定再来安州云云,这才告辞离开。
秋天的风已经很凉,姜妩走出刺史府,立于风中拢了拢衣裳。
“先生,京中已安排妥当。”一位手下附在她身边低声说道。
“很好。”她拍拍那人的肩膀,负手而立,看向无边穹宇。
“天凉了,让贵妃破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