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伢子,你是大学生?”
前面开手扶拖拉机的老头并不知道后斗上萧洒的小动作,仍旧轻声闲聊,破旧草帽下那张遍布皱纹的脸颊满是笑意,或许是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他每说一句都会仔细思索一下。
“对的。”
萧洒吓了一跳,忙不迭将尼龙绳藏在身下。
“那待会到地方了,能不能帮我看下手机,我孩子在外地打工,他很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是不是电话出什么毛病了。”
路口一个水坑时,老头熟练的摆弄方向盘,尽可能不让车子太过颠簸。
“嗯好。”
萧洒很随意的点点脑袋,月光映照在他那张本该很清秀的脸颊上,却显得分外的呆板和冰冷。
“我老伴虽然走的早,但是给我生了一对儿女,小子去年刚结婚,上次打电话说儿媳妇怀孕了,没钱补充营养,我给转了两千多块呢,女儿在北方读大学,一年也见不到几次..”
老头叹了口气,继续自说自话。
“活着就是历劫,我一直都认为,人生下来是为了赎罪,什么时候赎够了,什么时候才能走。”
萧洒仰头看了眼幕布一般的天空,同样念念有词。
“孩子,你的思想很危险,虽然活着很累,但是人世间还是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清晨的太阳,初春的小花,蹒跚学步的孩子和相伴到老的婆娘,这些都很美的,你太年轻,等再一大点就明白了..”
老头立马放慢车速,担忧的朝我转动脑袋。
“唰!”
就在这时,萧洒突兀站了起来,紧跟着一把揽住老头的脖颈,另外一只手用力的捂住他的口鼻。
老头剧烈挣扎,手忙脚乱中,屁股底下的手扶拖拉机失去控制,车头径直扎向路边的地沟里。
“咣当!”
剧烈的碰撞声随之泛起,拖拉机的半拉车身卡在水沟中,两只前轮胎还在疯狂的转动,荡起一阵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