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莺歌是暴病。
涂氏虽说在黄氏跟前,把张莺歌一口一声侄女,二人却压根没有血缘关系,张老爹这个“兄长”,实则只是涂氏的义兄,就连涂氏的爹,鬼樊楼乞丐社的小头目,实则也不是涂氏的亲爹,鬼樊楼的父子亲缘关系,多的其实都是“认养”,涂氏小时候就是他爹不晓得从哪家拐来的“女儿”,养大后,逼着做私娼赚钱。
但张莺歌并不是出生在鬼樊楼,她是张家夫妇的亲生女儿。
张家夫妇至今仍是操行坑蒙拐骗的营生,他们没有鬼樊楼栖身了,却仍然见不得光,他们不敢和一国宰执这样的高官重臣理辩,他们认定的是要不是涂氏的诱使,女儿就不会死。
翻脸是不能的,但讹诈钱财却理直气壮。
涂氏这个新岁就过得很艰难了,因为黄琼梅虽得了妹妹叮嘱,不至于怪罪她贸然和“家人”联络的行为,但必须怪罪这门“亲戚”竟敢讹诈朝廷命官,于是把涂氏好一番责备。
以至于岁除之日,晏迟在自家看见涂氏时,都还能看清她脸上的巴掌印。
他的心情十分愉快:“哟,涂娘子的脸怎么了?这是被黄少卿给打的吧?黄少卿,苛待妻室可也算品行不佳啊,得仔细被弹劾了。”
公然就威胁起黄琼梅来。
黄琼梅还不得不陪着笑脸:“三郎高抬贵手,是我饮醉了酒,娘子阻拦时不慎被我所伤,断然不是故意,三郎就别把这么丢人的事告诉官家了。”
“求我?”晏迟晃了一眼就像什么都没听到的黄氏,微微一笑:“得跪着求。”
黄氏手腕抖了一下。
“三郎……”晏永脸色一沉。
“知道了,我是说着玩的,阿父可别当真,黄少卿就更别当真了,男儿膝下有黄金,而今当得黄少卿跪拜的人可就只有官家了,我还有自知之明。”晏迟心中的愉快并不因为没受黄琼梅的跪拜就减少。
“三郎,一阵间几个孩子要去逛夜市,今年莫不如三郎领着他们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