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T恤被汗打湿了,油腻腻的头发汗湿了,贴在额头上,脸色诡异的发红。
整个人与记忆里的儒雅,相差甚远。
江娜轻声道:“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一句话就戳破了,江文远刻意营造出来的热烈的假象。
江文远楞了一下,仿佛没有听清一样:“你说什么?”
江娜打开包,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递给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江文远木然的接过镜子,只瞄了一眼,就大为吃惊。
这个头发凌乱油腻,面红耳赤,还飘着几块头皮屑的油腻男人是谁?
脸上泛着油光,因为喝酒而泛着不同寻常的红色的脸颊,皮粗肉糙,胡子拉碴,眼珠昏黄,如同离水太久的鱼目。
这人是谁?
他再次望向江娜。
江娜点点头。
他突然就觉得很难堪,这不是他!
这个人怎么会是他?
体面人江文远,竟然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变成了他最讨厌的人!
他接受不了!
这一幕还被江娜看到了!
那个被他抛之脑后的孩子!
那孩子如今一身白裙子,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将他衬托的如同那团污泥!
他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袁春花得知江娜过来的消息,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就看到江文远手里拿着一个亮闪闪的反光的东西,扑腾扑腾的跑远了。
油桶和稻草还丢在门口。
江娜看到袁春花,扯了扯唇角,对门卫道:“大叔,把那桶水倒拎过来浇花吧。”
“啥,那是水?”
袁春花和门卫大叔,同时发声,惊诧不已。
江娜扯了扯嘴角,径直往前走了。
不是水还能是油?
就江文远那个怕事的样,里面断然不会是油。